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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哥:290162017
钿头云篦击节碎
——《芳华》影评
五陵年少争缠头,一曲红绡不知数。
钿头云篦击节碎,血色罗裙翻酒污。
今年欢笑复明年,秋月春风等闲度。
弟走从军阿姨死,暮去朝来颜色故。
……
高中的时候背的《琵琶行》,当时不是很喜欢白居易的诗风。后来到如今,才算有那么一点理解了诗人想要表达些什么,那是我只能略略理解,但还无法感同身受的东西。
诚然,无论是电影《芳华》还是原著,它们意图表现的东西还远远不止于此,但是今天我不谈英雄主义,不谈战争与和平,不谈榜样的神化与人化,我只谈关于这部电影和这本书,迄今为止,我所想到的。
也愿意常读常新。
过了看完电影激动到满手汗的时候,仔细想了想,想到《芳华》原著和电影的一个细微的差别——英文翻译。书上的英文名叫“You Touch Me”:你触摸我,而冯导将“芳华”二字简单直白地翻译成了一个单词——YOUTH。
很明显书的重点,在于那两次触摸。刘峰触摸林丁丁,触摸何小曼(电影中的何小萍),以及两次触摸带来的长久深远的意味。而冯导的目光却投向了另一个角度,那就是芳华本身,是年少,是青春。
不知道其他看过原著的人怎么看待这个偏差,至少我认为,这情有可原。因为电影艺术并非严丝合缝的复述,而是一种再创作。对于原著来说,电影并非依旨拟召,它们是平等的。
说远了。还是讲回《芳华》本身,关于那些文工团的女孩。跟朋友讨论了一下,发现她倾向于着眼细节和那些藕断丝连的筋络,那么我倾向于着眼群像——对于文工团的女孩来讲,在故事的结尾,时代更迭、容颜衰老,也未必是一种悲哀。
可能是读教育学的原因,我近来越发把十年动乱看作“一个时期”“一个阶段”之类宏观、量化的东西,而非精细到每一个家庭每一个人的劫难——况且在那之中,人是能动的,是鲜活的,因此仍然不乏《动物凶猛》中的生动热烈,不乏《黄金时代》中的痛且快哉,不乏《芳华》中的鲜艳明媚。那种明媚是女孩裹在军装里的热忱,是白色床单红色帘幕间,奔跑的影子。
洗澡、打闹、吃饺子,欺负何小曼之类的女兵,接近心仪的男兵。她们不知道有没有意识到,在巨大的伟大领袖像后面,文工团的练功房里,她们正在渡过的也许是这辈子最好的时光。
钿头云篦击节碎,血色罗裙翻酒污。
今年欢笑复明年,秋月春风等闲度。
冯导在小细节里精妙地插入大时代背景,这很是我喜欢的方式。时代在变,榜样走下神坛走进人间,因此一个旧榜样倒下去,或者说,刘峰被他触摸林丁丁的那只手拉着倒下去,千千万万个新榜样站起来。而一些新榜样,例如何小曼,与此同时轻柔地无声地崩塌。榜样轮换了,运动结束了,战争开始了。
就像寻呼机退出市场,寻呼台也就不再需要了。同样也是因为“不再需要”,文工团解散。冯导的时间跨度很大,转眼就到了一九九一年。在小郝带着她的儿子来到书店的时候,大家也都意识到,随着冯导闹着玩似的时间跨度,文工团女孩的整个青春,也就远处传来的驼铃声带走,就此远去。
亲爱的战友,待到春风传佳讯,你我再相逢。相逢之后,结婚的结婚,写书的写书,相依为命的相依为命,而时间依旧不会就此停转。萧穗子在末尾说,她们老了。但那未必是悲哀——弟走从军阿姨死,暮去朝来颜色故。但总有这样一群人,为君翻作琵琶行,于是就有了严歌苓的书,就有了冯小刚的电影,就有了《芳华》。
于是过去的一切也都有了痕迹。时代会头也不回地向前去,但还是那句话,人是能动的,是鲜活的,人会带着他们死活抛不掉的东西,跟着时代前行,像个旅人。
最近正巧在看一本描写改革开放四十年的长篇小说,叫《大江东去》,四十年来家国,无论遗憾还是精彩,光明还是晦暗,都有其存在的意义,都不是孤立的,是承前启后的。
萧穗子的声音很不错,除了少女细腻多思的气质,在后半段,还听出了满满的缅怀。而当人们开始缅怀一个时代,说明那个时代已经完完全全成为过往。
我在一篇小说里写过一段话:
“就像高中物理的‘理想状态’,在那个状态下,没有阻力,没有摩擦力,甚至没有空气,因而一些计算和推演才可以实行。阿尔山就是他们的‘理想状态’,一切都能成为可能,而离开那片土地,就什么都不是了。”
《芳华》中的文工团,也是那片土地。
人在创造时代,
时代也在改变人,
人挤着人,
形成百川归海似的壮阔,
抑或说,是悲壮。
在你乘风破浪的同时,
时代也在裹挟着你,
像滚滚洪流,
像大江东去。
一杯浊酒,敬芳华
/南京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团委学生会/
/教育科学学院新媒体中心/
文稿/楚雯璐
编辑/王舒欣
审核/陈子桢&毕慧颖
图片来自网络